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瞰星球:“自由职业”可以有自己的“商业闭环”
2025年06月23日 11:29   来源:中新网上海  

  我需要“织成一张能自我生长的网”。

  “这张网”,或许是当下自由职业者们最隐秘的生存法则。当我们还在认为“自由”是逃离格子间的洒脱,是不用打卡的悠闲,早一步下海的“他们”已经可以用时间证明:真正的自由,是把你走过的路、见过的人、攒下的本事,都变成能循环生长的“生产闭环”。他们用自己真实的经历,让我们看清一个或被忽略的真相,所谓“自由职业”,从来不是“一个人战斗”,而是要学会把自己活成一家“微型公司”。

  那么,自由职业者们真的“自由”吗?“自由职业”真的可以保障生活吗?带着种种疑问,我们采访了一位在“自由职业”领域探索多年的朋友,或许她能带给我们一些答案。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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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Q=“新瞰见”栏目组 郭宇航

  A= 本期嘉宾 谢滢

  Q:刚认识谢滢时,只知道她有很多的职业标签。英国爱丁堡大学社会学专业硕士,大型纪录片策划、导演,《孤独星球》旅行指南作者、自由撰稿人,City walk城市文化活动发起人等等。我很好奇,她是如何获得这些标签的?

  A:我觉得我的人生分为两个阶段。第一个阶段是特别乖乖女那种“按部就班”的上学,读完硕士后去外企工作,刚毕业时还没有非常流行成为“自由职业者”。毕业后在“500强”内工作,职业生涯也有一些积淀,我认为自己“gap”一年之后再去找工作,会是件容易的事情。

  还有一个小“刺激”,我有一位同事,是在美国工作的韩国人,也是我们部门的员工。他从事了十几年的药物研发,突然发了一封邮件给我们,说他要辞职。他认为自己,已经有十几年的生活在为药品研发做贡献,接下来他要追求他的“帆板事业”,于是就去尝试“帆板”了。

  另外,当时还有一个契机,《孤独星球》一本我当“背包客”时就在使用的工具书进入中国了,他们通过微博招募中国作者。我大学舍友把这条微博发给了我,询问我是否想过去。我就投递了一篇样稿,据说当时应征的人数可能有1000多人,最终录取了20人左右。没想到我真的入选了。我认为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,那就“gap”一年,然后回去找工作。他们给的稿费与我那时的工资相差无几,所以我也没有损失太多收入。就这样,“三年之后又三年”再干几年后就再也不想回去了。

  我本科学的是“电视”,所以有很多做纪录片导演的朋友。他们有一些地理人文类纪录片需要前调和现场采访。这就让我有了从纪录片前调到拍摄的经历,差不多在2016年,我自己心里关于“自由职业”的发展方向就落定了。

  很遗憾,去年《孤独星球》退出了中国。后面我便开始尝试“文旅策划”和“带队工作”,并且相应地组建了自己的团队。我认为是从这件事情开始,我便不是像前面一样,随机、随缘地去做了。

图片来源:@谢滢 书店偶遇自己写的书

  Q:初次见面一周后,我又约到她的时间。本想讨论关于City walk的话题,她却表示:自己并非严格意义上的“发起人”。

  A:我可能没有资格说自己是一个组织City walk的人,因为现在这个概念被炒得非常泛滥,“随便遛弯”就是City walk了,我认为这是不对的。所以我并没有严格意义上说自己带过city work,只是组织这个活动,邀请专业老师来。

  一般活动开始前,我要先问询一些专家、老师,比如建筑师、城市规划师,他们现有的City walk路线,从哪个角度去讲?如我邀请的一位城市规划师,他十几年前就开始了解这座城市,他了解为什么这间房子100年前是这样?现在变成另外一个样。这个房子周围是什么样的设施,更有利于社区人们的生活?这是他常年的积淀。因为我只读一两本关于上海历史的书,所以我认为我不是City walk的线路策划者,还没有资格。

  Q:几番讨论后我终于发现,在她的心中,并没有将City walk视为一个独立的经营项目,像是一次其个人对于“文化传播”的探索,是“新型文旅项目”的一次萌芽。也是通过这项活动,来积累同频共振的社群的试验。

  A:最初我只想写稿子,如果情况不好就回去上班。后来我发现,“路”越走越宽。我通过“写作”,发现自己原来还可以做纪录片。在纪录片领域做调研,又发现自己还可以成为执行导演。后来我开始从事文旅策划和文化体验策划,或许源自“自由撰稿”时积累了一些对“目的地”的认知,还有在制作纪录片时认识的更多人,也从此萌生了对文化要有深入的经营,要吸收能同频共振的人作为私域社群的想法……

图片来源:@谢滢 纪录片采访工作照

  Q:顺着她的思路,我快速地在脑海里构想关于她的“经营之道”,不仅有和同类产品之间的“差异化”,更有和许多文化品牌一致的“文化唯一性”。

  A:目前“传统文旅”运作模式多是“资源整合”。例如,我在香格里拉考察了10个非遗体验方案,我认为这种方案非常好,可以从中筛选出3到4个组合成一个项目,这就是一种“资源组合”。我不愿意做这件事情,是它很容易被替代。我必须要具备核心技术,至少具有不可替代性,并非人人都可以完成。否则最后的结果是,你制作一个产品,一是卷价格,第二是卷关系……

  Q:如果说做“文化传播”,在当前的媒介环境中,就不得不面临“内容质量”与“传播效率”以及“传播结果”引发的三重方法论的考量,而她的想法十分朴实,要从最简单的“小而美”的“私域”出发。

  A:专注于“小而美”的项目,并非针对特定群体,而是单独指出这一点。“文旅项目”不需要触达太多群体,反而精准度非常重要。积累“私域”客群,首先需要建立“粘性”,然后逐渐滚动雪球,这样雪球才能够粘住更多的“雪”……

  Q:在“私域”这个话题下,我们的观点倒是不谋而合。“价值观,十分重要”。

  A:如果一个人想要旅行,他希望在短时间内达到更多的目标,那我们无法改变他的思维。现在很多人喜欢这种方式,所谓的“特种兵”并非不好,他可能每年只有很少的假期。但如果,我们不能在一起形成共同的价值观,那么旅程会非常痛苦……

图片来源:@谢滢 在白马雪山脚下

  Q:当我问她,在精耕品质的同时如何兼顾“传播效率”,或者说“一人品牌”的“发展效率”时,她说:“匠人,就是要享受过程。”

  A:我曾经在香格里拉采访一位黑陶手艺人,他表示黑陶制作非常枯燥,不仅需要忍受寂寞,还需要忍受很热、很辛苦的烧制过程。但他表示会感到非常安静,虽然他是一个“没有文化”的人,也能够享受这个过程。

  Q:当我将话题再次引向“这件事情做下去的意义”时,她的回答让我情绪波动了。她说做大众传播的最好方式是讲故事,但故事的主题可以有很多,人的故事、物件的故事、城市的故事,当故事被人记住时,这件事情就有了“价值”。

  A:讲故事的优点,不是“填鸭式”的传播,而是多方面的传播。例如让大家用手去体验,真正去捏泥,这也是一种讲故事的方式,即传播信息,又让他们身体力行,绝不是通过“填鸭式”的方式告诉你具体情况,而是要把他们变成故事的一部分……

  作为自由职业者需要有服务的意识和价值,就像作为出版社,你需要对读者有服务意识和“价值”。作为一部片子的投资人、出品人,要对观众有“价值”。只有工作对他们有“价值”,才能获得利益……

图片来源:@谢滢 个人介绍

  谢滢的故事或许只是众多自由职业者的一抹缩影,她让我们发现,当城市更新遇上“个体”觉醒,自由职业者早已演化出独特的生存算法。他们或将纪录片导演的叙事能力转化为城市探秘课程,或把旅行指南的观察力炼成私域流量的密码。“我们卖的不是路线图,是重构城市记忆的叙事期权”,这种“价值”转化术,让“用户”变成可量化的商业闭环,使每场文化漫游都成为私域流量的活水源泉。当然这也是一股“向上”的力量,在我们过去没看见的地方,蓬勃生长。(完)

  (原载于微信公众号“新瞰见”,采访人:郭宇航+谢佳豪 ;音频制作:@张晓林;素材提供:@谢滢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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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黄晨光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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